我在天坛记笔记
时至今日， @物美 老板的《九九八十一》已读过两遍，追着更新粗读了一遍，又逐句细读了一遍，我仍然不敢说这篇文我已经读懂了，所以下一步我准备再逐字细抠一遍。那么在此之前，我只好记一下笔记。
写在扉页上给自己提个醒：
时间线！时间线！时间线！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读《九九八十一》切忌图快，那些情节的设置绝不是用来让你过瘾的。如果你没有理清本文的时间线，通读全篇后只想痛痛快快大哭一场，那么对不起，一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让你给含糊过去了。
关于老板的小秘密
嘛，这其实算是个取巧的法子——文中的时间线与现实中的时间线是对应的，当你被文中的“一年前”“九年前”“二十二岁”等搅得一头雾水的时候，对应现实中的时间线，有惊喜。
这或许就是老板在水小鸟偷袭龙队的情节上跟自己较劲的根本原因吧。
关于龙师兄版本的《九九八十一》的结局
我后来试探着问过龙师兄：如果再要渡劫，要怎么办。
龙师兄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话：“《九九八十一》的结局，我二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听过了。”
第一遍粗读时，我完全被时间线绕晕，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用上一条所述方法取巧：龙师兄二十二岁，即2010年，莫斯科世乒赛。文中与莫斯科相关的只有一个故事——红场御剑。
关于命，那天许师兄又给我讲了一件事。这件事是他二十一岁、龙师兄和继科大哥二十二岁那年，他们三个人最后一次都作为在校生去参加魁地奇青年世界杯。那一届赛场在莫斯科。
……
在比赛前后的晚上，巫师们便会驱龙飞到天上，吐出颜色各异的烟火、雷团，地上的空子们因为咒语的缘故看不到龙的真身，便会只以为是什么技术特殊的烟花。许师兄说，那次他们三个都御了剑，飞到红场上空，比着看谁敢离那些火团最近、谁又第一个害怕要下去。
……
回到地上他们又一起去陌生的巫师集市里找罗刹的忘忧水。没人会说罗刹话，龙师兄和继科大哥都认为自己更该负责问路，许师兄只好跟在他们后面拼命甩译文符。还好没走几步他们就被认了出来，虽然身边都是异国人，但是背着剑的少年魁地奇运动员们还是赢得了人群的注目和掌声。他们酒囊里装满了灰羽蛇牌忘忧水，袍襟里也装满了忘忧水巧克力，走到天台上去看天上的火云。
……
许师兄赶紧帮龙师兄反驳他，继科大哥才挠着头说：“我怎么总记得我第一次见到龙的时候，他在我身边的。”
……
龙师兄刚咬开糖，在三人短暂的寂静里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低着头突然说道：“我和老师在命炉看过。咱们三个因果未了，将来一定还会相聚的。”
张继科当时本来也是低着头。可是听到这句话，突然间抬起头来。他看着龙师兄，笑着说：“我就是要跟你天下第一好。不管因果。”
我自己的理解，龙师兄版本的《九九八十一》的结局有以下三层意思，按照重要性和相关度由低到高排列。
1.这是他们最快乐、最璀璨美好的一段时光，龙师兄心里把它当作一个大团圆结局。
2.即使被施过一忘皆空，继科也没有把他们之间的前尘过往完全遗忘，那些事情不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记得的。
啊，此处应有一首《闪亮的日子》——
你我为了理想 历尽了艰苦
我们曾经哭泣 也曾共同欢笑
但愿你会记得 永远地记着
我们曾经拥有闪亮的日子
咳咳，扯远了。
3.如果再要渡劫，要怎么办？张继科说过，我就是要跟你天下第一好，不管因果。这就是答案。
以及，顺带发现的一点，大概算是小惊喜？
张继科忽然说，他十五岁那年夏天去匈牙利捉树蜂龙，被咬了一口出现的幻觉就像现在的天空。接着他问龙师兄还记不记得他出了幻觉什么样子。
第一届世界少年挑战赛？
说着说着他们俩又吵起来，继科大哥急了说：“我都记得你去新西兰那次的事！你第一次喝忘忧水，比格里翁虫放太多了，你喝了一罐飘起来了。”
世界青少年巡回赛新西兰公开赛？
关于四大分院
仿佛普天下魔法学校都要有四个分院。天坛四堂青玄朱白，青堂为天地立心，玄堂为生民立命，朱堂为往圣继绝学，白堂为万世开太平。
这大概是个三观的问题，所以分院罗盘是按学生的三观分学院的。
继科大哥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笑了他一声。“只有你们青堂玄堂的人总把命挂在嘴边。人活着，哪有那么多是命？”
我们都觉得继科大哥是最不信命的。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龙师兄。龙师兄只是点点头说：“他们白堂的人，自然会这么说。”
“白堂的人都不信命么？”
“白堂最好的学生，都是亡命之徒。”
我又问龙师兄：“那青堂的学生又是什么人呢？”
龙师兄看了我一眼：“我们青堂的好学生都是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我：“……说好的为天地立心呢？”
龙师兄又看了我一眼：“老话你没听过吗。”
我：“什么老话？”
龙师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我：“……”
我：“……可是你们看自己，难道不应该是主角吗。”
龙师兄：“我们青堂和白堂的学生看自己都是主角，对方都是反派。”
青堂：为天地立心，即顺应因果循环，遵循天道命数的规律，不可以人间是非对错论天道，认为天道即是最大的正道。代表人物龙师兄。
白堂：为万世开太平，则将万世太平作为最高奋斗目标，心中自有一杆是非正邪的秤，当他们判定“天地不仁”时，会毫不犹豫地逆天而行。代表人物科科。
所以这俩人肯定得掐，因为这三观怎么看都是反着的啊！
玄堂：为生民立命，也就是说楼上二位你俩尽管死磕去，我不站队，没我什么事儿，我只管救人，能救一个是一个。代表人物许师兄。所以许师兄整个故事里一直在找人帮忙救难劝架和稀泥。
把小胖分在朱堂是十分明智的，当然不是因为他连吃都能马虎，而是因为他在命这个概念上的模糊。朱堂为往圣继绝学，所以其代表人物小胖会成为整个故事的记录者，他记录每个人对他讲的故事，问每个人对“命”的态度，并从中归纳和思考“命”。从开头到结尾，他一直在思考这个故事究竟是机遇还是因果，究竟该不该信命顺命，在两种截然相反的三观之间徘徊犹豫。
想到最后，暂时的结论是，这两个词，都不算对。
这就是小胖版本的《九九八十一》的结局，其实也是一句“不管因果”。科科也讲过“不管因果”，但这两种态度似乎不尽相同，更准确地形容，科科大概是“颠覆因果”，而小胖大概是“看淡因果”。
关于小雨
我把装着患鬼碎片的咫尺河山带到大祠，见到了皓哥，终于力气不支，昏了过去。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北京，在吴老师身边。吴老师告诉我说，皓哥带着周雨去了绝情谷。断肠草既然和忘忧水有相似的效力，或许能解开他身上被患鬼侵蚀的毒伤。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面对面地见过他，和他说话。
事后想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其实并不能确知，周雨那时候是真的活着，还是已经不在了，只是没有人告诉我。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一定还存在着。或许是因为他曾经答应过我。就算我中了遗忘咒，也没有关系，他一定会回来找到我的。
老板你这两段话实在太吓人了你知道吗？我差点以为小雨回不来了呢。
注意这个词——面对面地，所以小胖在那之后不止一次地见过小雨，和小雨说过话，只是不是“面对面地”，而是通过梦枕。
小胖在向龙师兄借咫尺河山装患鬼爆发后的碎片、救小雨回天坛的时候，龙师兄说：
“小樊，”他说，“……你别嫌这东西不祥。”
下文中有这样一句：
我也告诉周雨说，后来龙师兄试图跟我解释过，咫尺河山为什么不祥。
从时间顺叙上来看，龙师兄的解释必须发生在周雨获救之后，而小胖和周雨甚至讨论过龙师兄的解释，也就是那个关于咫尺河山的故事。
“哎？这不是跟科哥讲的一模一样吗？”周雨一拍手说。
“是啊，”我笑着说，“龙哥的老家和科哥都不在一个地方。这个故事是《九九八十一》里的嘛，龙师兄小时候在空子中长大，肯定没听过啊。一定是继科大哥讲给他听的。他一字没差，听了就都背下来了而已。”
周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辣眼。小胖，辛苦你了！”
当然，这应该是通过梦枕。
我还是想安慰小胖一句，你放心，你雨哥真的活着，好好地活着，他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关于重读后的疑问和发现
1.九年
在讲到獒龙“天煞孤星的血会激发龙的狂性，要终止这个过程唯有啮骨吞心”这一宿命时，
龙师兄：“这件事我们早就知道了啊。九年前就知道了。”
而鬼阵中科科面对三足乌挑衅的时候又说：
“你说今天就是我的死期，这话不错，只可惜，说晚了九年！”
林高远误闯天坛也是在九年前，
九年前的冬天，一只狐妖误闯校园，被囚禁在总坛，之所以认定非法成精是因为当劫之时合法成精、科学渡劫的狐妖应该都聚集在青丘。然而这只狐妖在冬至前夕逃出了天坛，当天有离校痕迹的正是继科大哥，继科大哥在校外被发现的时候，已经中了一道一忘皆空咒。连摄神取念术都没法知悉那只狐妖逃去的方向。
继科大哥对龙师兄说，那道一忘皆空是他自己给自己下的。也就是说，为了保护那只狐妖，他宁可自己被罚退学，这辈子也成不了巫师。
所以“啮骨吞心”，是因为林高远一事才被发现的吗？好奇被科科和林高远共同遗忘过的那些细节，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2.忘忧水
第三章中，龙师兄托小胖去买一杯忘忧水，且包庇小胖外出，却没有说明他买这杯忘忧水是用来做什么的。文中提到了忘忧水的用途：
忘忧水，西洋名也叫giggle water，在巫师中的用途相当于空子说的酒。除了喝来取乐，忘忧水还有很多用途，例如战斗中麻醉伤口，压制攻击型异兽对煞气的反应，解情花毒，等等。吴老师年轻时就曾写过《忘忧水用途一百零八种》。也是因此，巫师弄到忘忧水并没有空子弄到酒那样寻常。
龙师兄是真的要喝酒吗？联系前文龙队在结界中大白天显形与忘忧水压制煞气的功能，难道龙师兄是感受到了煞气？如果是，那么这煞气是来自于科科或者小雨体内的患鬼吗？他感知到了科科一行就在附近吗？
3.鬼阵中的幻影
鬼阵会让人看到心中恐惧的画面。
我来不及看到周雨的脸，只听见一丝仿佛咬牙的声音。然后幻影突然又变了。龙师兄变成了一条巨大的，白色的龙。龙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忽然之间落下、缩小、消失了，然而幻影没有就此停下。它显出的最后一个形象，是继科大哥。
那个继科大哥也穿着一身黑衣，可是胸前佩戴着一块这些天从没出现过的金色徽章。我突然想起，我以前曾在陈玘前辈和邱贻可前辈身上见过那种徽章。那是安全部行动科傲罗的徽章。
然后，风声猛地一啸，幻影消失，取代的是盘旋不定的黑暗。
小雨看到的大概是一年前周邑矿中龙队渡劫、科科返回找他的画面。
我看见比玉佩中所藏的那只还要大得多的金翅大鹏在空中尖啸，挥着翅膀向下俯冲。
我赶紧喊道：“龙师兄！别怕！假的！”
然而龙师兄没回答我。他还在幻象面前一动不动，简直像被定住了。我继续往前跑，想去抓住龙师兄，看他是否能醒过来。还没到那里，我看到幻象又改变了。
一个什么像圆球、又像罩子的东西从天上扣下来。还没等看清楚，身边就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周围是山间一块谷地，眼前有溪水淌过，仰头看，远近的山巅之间飘着白云。而天空上面不再有迦楼罗——而是翻卷的黑色，与鬼阵的黑色不同，那是坚硬的，仿佛能从天上砸下石头来的黑影，其中夹杂着爆裂的微光，好像有雷电要穿透坚硬的黑影劈落下来。
龙队看到的大概是一年前在矿中企图强行渡劫却被科科装进了咫尺河山中的画面。
4.龙师兄的梦
周雨曾经跟我说，人做的梦虽然千奇百怪，但醒来之前的情境总是重复。比如继科大哥醒前的梦他看过许多次，总是跟一张面孔、一个名字有关。龙师兄的梦他只看到过一次，只看见了一样东西，是一句四个字的话。
龙师兄梦到的究竟是什么？咫尺河山？啮骨吞心？一忘皆空？不管因果？
5.科科的梦
在益州道降服獏㺔后科科吃了一粒药，小雨看到了他的梦：
在梦里，继科大哥走在一条小路上，从树林里走出来，走到山丘，田野，村舍，最终是一片房屋，门口的匾上写着“张”。就在这时天亮了，他面对的地平线上升起太阳，照亮了他的家门。他走回家里，他的父母走出来迎他——那一定是他的父母，虽然周雨从来没有见过继科大哥的家人，因为不会有其他的人会在天刚亮的时候等着你。他们问着继科大哥一些急切却又寻常的问题，继科大哥也耐心却也空泛地回答他们。当他走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周雨才意识到，在继科大哥梦里的他自己好像比现在更年少一些。看上去大概只有十六七岁。
梦里那个十六七岁的继科大哥走进他故乡家里的卧室，关上门，突然间倒在床上，蜷起了身体。然后周雨听见他说了句话。他反应了一会儿才分清，这句话并不是梦境里那个继科大哥说的，而是他用耳朵听见，此时在咫尺河山里他身边的这个二十五岁的继科大哥说的。
他听见继科大哥说了一声：“马龙，我冷。”
小说临近结尾处，小雨又给小胖讲了一个科科的梦：
在梦里，十六七岁的继科大哥走在小路上，走过树林，山丘，田野，村舍，回到家里。东边初升的太阳照亮了他的家门。那是极盛的夏天，太阳出来得很早，空气里还是凉爽的，微冷的露雾，走在这样的空气里本该令人清爽，可他却只觉得疲惫。头一天晚上是七夕夜，村庄里家家户户都要团圆庆祝，他就是为了躲避这件事，特意在尹霄师父的炉坊里留了一个晚上。
这是同一个梦，是龙师兄替喜鹊少年们搭桥的那个故事。
最后，关于咫尺河山
故事里说，咫尺河山，甚怆于怀。
我想你一定记得另一个故事，那个故事叫《士兵突击》，故事里面我最喜欢的人名叫史今，他也讲过一句话：
人总是要分的，而且还会越分越远，见不着面，摸不着人，想得你抓心挠肝的。可咱也在长啊，个越来越高，能耐越来越大，到时候，你想见谁就见谁，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从天南到海北就是一抬腿的距离。
最后的最后，关于命，关于机遇，关于因果
你信命吗？这个故事在你看来是机遇还是因果？
此处应有一首《when you believe》。
There can be miracles when you believe.Though hope is frail,
it's hard to kill.
Who knows what miracles you can achieve?
When you believe,somehow you will,you will when you believe.
They don't always happen when you ask,and it's easy to give in to your fear.
But when you're blinded by your pain,can't see your way safe through the rain,hope is still a resilient voice,says love is very near.
这其实是封情书来的，明天就是情人节了嘛，暗搓搓地向老板表个白，老板，我爱你！
以及，看在这封情书的份上，我可以诚恳地求番外吗？